142徐州站落下帷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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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马超以一种抓狂的声音气急败坏道:“你你……你也好意思呀你?象棋的玩意儿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你就……”

后面的话,秦东已经眼角微抽,不想再听了:他现在觉得他之前认为他家大人话少,状态不正常那事十成十是他幻觉!幻觉!他家大人绝对没什么问题!他充其量就是自己心痒难耐想找事,瞧,先是刚才大公子被他不知道怎么忽悠的受打击。现在又是马少将军被他恶劣刺激。哎哟,有这样怪胎般的顶头上司,他居然没有发傻,他果然要比许都诸多亲卫心理素质更过关——

沂、泗之堤是在两天以后被凿开的,彼时曹操的军队已经退居到下邳城外的山坡上驻扎,望着坡下滚滚入城的大水,曹军一众高层,除了在最初时脸上闪过复杂,再之后,就只是平静而沉没的看着脚下一汪洪泽。在和旁人一起俯望下邳城的时候,郭嘉抽空瞄了眼曹昂,不出意外地看到这个年轻人脸上虽极力克制,但眼中却实实在在闪烁着不忍和迷茫。郭嘉转过脸,又看向刘备的方向:刘备表情很平静,看着即像是他站在许都方面,全心全意支持曹操任何决策,又像是把自己超然事外,面前一切与他全无关系。只是他的眼睛比平时睁的大些,眼中光芒比平时更盛一些,就连一向利落的袖子也罕见的遮住了握缰的手。

郭嘉垂下眸,没有对此做任何评论:眼睛睁大些是为了把这一幕更好的看清楚,记清楚。刻在脑子里,刻在心头上!而长袖遮蔽的,是即便握缰也已经因着忍耐紧握成拳的手。冲这一点,玄德公,担得起这个“公”字。也担得起当年徐州百姓对他离开时的百里相送。

水漫下邳的第三天,吕布的城中开始焦躁,他的几个得力下属们开始恐慌:徐州之战中,萧关一路曹性等人战死。而宋宪,魏续在左路亦是被曹洪的围追堵截之下,狼狈逃退之下邳于吕布回合。但回合不多久,就遇到围城之事,出战多败绩心中已然有投降念头。可是偏偏陈宫却死活撑着,靠着三寸不烂硬是说服吕布不投曹操。于是两拨人中,一波力主投降,一波力战到底,吵吵嚷嚷,谁也分不出胜负。

然后俩人就各自默然的并肩往郭嘉的营帐去。期间好长一段路上两人谁都没开口。直到到了营帐,秦东下去安置酒具后,荀攸才望着泗水的方向以一种让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淡淡道:“水淹之策,奉孝可是早就想到了吧?”

郭嘉顿住身形,负手而立也转看向泗水:“公达不也是到如今才说吗?”

荀攸闻言后垂下眸,眼看着桌案,看似随意实则笃定的小声道:“主公身体……不宜声张。”

郭嘉微微一怔,紧接着了然:“算上公达,现在知道此事的应该也只有三人。”

荀攸点点头,又恢复沉默。郭嘉瞧了眼身边好友,也不再多话,一手拄额头,转看向营帐口。秦东端着托盘出现在营帐口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那位会眼睛闪亮的盯着他手里东西的郭嘉。可怜亲卫兵首领被郭嘉那表情闪了眼,深吸口气后才微微放松:刚才他还觉得他家大人今天话好像比较少。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了呢。结果现在看来是他穷担心了:他家大人那样的,恐怕就是有一天天真塌了,他也照样还是这个德行。

正僵持时,戏剧化的一幕出现:在侯成带人打退了曹操佯攻的士兵后,下令手下可喝酒庆功,以振士气。可偏偏陈宫认为强敌未退,不应松懈,把此时已违抗军令罪名参报给吕布。吕布心里绕了一圈,觉得陈宫说的有道理,一根令签下去,侯成就被降职削官,眼看要军法从事。其他几位和侯成关系不错的将领不免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在侯成被处罚的当天晚上,宋宪、魏续联合侯成旧部,哗变盼降,绑了沉睡中的吕布和陈宫,打开下邳,献城投降。

残酷轰烈的一场徐州战以一种让人想不到的方式落幕。而那位万人莫敌的骁勇悍将,也因着部下的叛变被绑缚帐前,沦为阶下囚徒。

而吕布被押,正式面见曹操的那天,却又是一番出人意料的光景。因为那天在曹操身边的那几位谋士竟然像约好了一个都不在跟前。程昱是奉命去整合下邳城中政事交接。荀攸是去安抚百姓,郭嘉倒是闲着,但他却破天荒的称病留在了营帐。曹操瞧着去替他告假的秦东,上下扫了扫什么也没多问,吩咐随行军医随秦东去郭嘉那里看看后,就在辕门外宣见了吕布。

秦东带着随军大夫回去的时候无意间一回头,恰好看到吕布被人带上前头:人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人,气势还是长戟一划,八十步无人区的气势。秦东甚至没有从这个人眼中眉中看到一丝关于俘虏的狼狈或者一毫关于投降的羞愧。放佛这还是那位手持画戟,掌管战阵的悍勇将军。

秦东摇摇头,甩掉心中类似错觉的念头,带着大夫到达郭嘉营帐。

秦东抿着嘴腹诽了几声,在把酒具端上后很尽责的委婉提醒两位军师:这是军中,二位虽然不比那些武将:战时禁酒。但谁也不保证下一刻会不会有突发状况。所以喝酒还是有个度吧。尤其是您郭大人,可千万千万得把持住!矜持!矜持懂不懂?

交代完后秦东才磨叽叽下场,在帐外很是尽忠地等候里头吩咐。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位大人今天加起来喝了没一壶就散了。荀攸是面色平静地回自己营帐,郭嘉也神色正常,继续不穿官袍,不系束袖的逛荡着出了营帐。秦东诧异地看着郭嘉背影,反应了一会才进去收拾东西,结果等他拿着托盘要退下的时候纳闷地发现:自己脚下土地上有一汪被撒开的酒痕,也不知是谁的杰作,看着不像是无意间碰倒酒盅所留,倒像是……刻意浇下的……某种祭奠。

等到晚些的时候,秦东开始满营帐的找自家大人,结果问来问去,得到答案说:奉孝先生啊?刚还和大公子在那边说话呢。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把大公子听后神色恍恍惚惚,飘着就回自己营帐了。奉孝先生瞧着自己一个人怪没意思,转身就去找孟起少将军了。

秦东一听,悚然一惊,转过身慌慌忙忙地去马超营帐:这位西北少将军这次被带出许都,可还不知道上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路上作战,司空大人光让他看着,却一点儿没有让他出手的意思。这诡异的态度……啧啧……他家大人这不省心的,他这回会儿上赶着往那里跑,他到底是要干嘛?

结果等到了营帐外,秦东就听到郭嘉以一种遗憾的口气懒洋洋地说道:“孟起,你棋力退步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来来来,复盘复盘,咱们再来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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