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冰释前嫌(4 / 5)
那人也曾说过,他正做着自己曾经最不屑的事,在肮脏的权力旋涡里,摸爬滚打,苟延残喘。
他说,身侧有虎狼,他若不为鱼肉,只得做刀俎。
知生皇将这些,称为一生的不幸。
对于权力,他们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他们甚至没有资格谈喜或不喜。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替他们选择了人生,决定了纷争。
他看安宁出神,也不知她在不在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安宁,你不是孤,你不懂,在权力的交迭中,必然有人牺牲。”
但是,她也必须要走,因为外祖父走了,母后也走了。她若留下来,那才真的是,认贼作父。
聊到这个话题,安宁沉默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虽极力躲避,却还是避无可避。
知生皇看她默不作声,长长叹了一口气。
冷风灌进胸腔,他又开始咳嗽。他用袖口捂着嘴,安宁侧目,似乎瞥见一片殷红。
在她以为这样的咳嗽一旦开启,便没有休止时,他渐渐稳住气息,不再咳嗽。
牛贺的权贵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若不斩杀这其中最最得志的,最最大权在握的有莘无惑,他根本无法树立自己的威信。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傀儡,即使那操纵他的人,也是一心为了家国,即使那人,是他妻子的父亲。
没有哪个君王,可以忍受功高盖主,他须得有自己的言权,他若想不被群臣看轻,必须捡一个最有分量的下手。
她又看了眼他的袖口,他见状,将手负在身后,暗自将那块有些潮湿的袖口,悄悄往里卷去。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有细粉遮盖,看上去毫无破绽。
即使有些病态,那也是他们牛贺权贵间争相模仿的,做作的病态。
他说:“孤知道,你心中一定恨孤,为何不念旧情,灭掉你外祖父一族。安宁,如果你这辈子不幸,坐在了孤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有些事情,即使你万般不愿,还是不得不去做。”
知生皇说这话时,突然让她想起了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