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心思陡变(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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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不久前,她还扶着病重的知生皇,在园中散步。他那时分明已垂危,却仍是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就连苍松翠柏在他身侧,都显得不够挺拔。

事情才发生没几天,她却觉得久远,遥不可及。

她看也未看长生,只接着说道:“即使他总是给母后找不痛快,我走在他身边,却还是觉得温暖。原来父亲对孩子的爱,与他和母亲的矛盾,完全是两码事,我却自作聪明地,混为一谈。”

说话时。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却未曾察觉。

她见长生不搭腔,自言自语道:“小时候,母后不愿意搭理我,我其实很爱粘着他。再长大一些,我将母后对我的疏远,全部归结于对他的恨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习惯顶撞他,跟他对着干,专挑他不愿意听的话说,捡他讨厌的事情做。”

先皇刚死,他的风雅也跟着死了——他看上去老实敦厚,眼里有道不尽的悲天悯人。他如公子建业一般,听得多,说得少。

她见他站在那里,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别扭得很,于是说道:“我不会寻死,你且放心去吧。”

“他们放心不下你,我放心不下先皇。”她喜欢听实话,他乐于讲真话。

“我没有鞭尸的癖好。”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她神色悲怆,说不出是伤痛,还是悔恨。

长生点了点头——这么明显的事,任谁都看得出来。

她想起有一年上元节,知生皇着人将她打扮得倾国倾城,请她为朝臣献舞一支。

她满口答应,宴会当晚也老实到场,艳压群芳。

然而轮到她献舞时,她偏说要先敬酒。

知生皇依着她,命人端来酒樽,她说喝酒要用壶,否则没诚意。

她说:“若不是我一念执着,师父不会以身犯险,他也不会命落黄泉。”

他只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

她自顾自地说道:“我以为大仇得报,心里便会轻松,可是他真的死了,因为我死了,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没有人回应她。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正的快乐,不是羞辱他,讽刺他,而是与他在一起,静静地走过这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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