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命不由己(3 / 5)
他说他胸无芥蒂,他说他绝不放手。
他为她修为尽失,他为她千里赴死,可他却对她始终别无所求,唯独临行前的那一句——安宁,等我。
他让她等,等到如今,就等出了这么个结果。
她抚过腹中胎儿,本来谁也不想相负,奈何却求不来两全。
她想一死了之,临死之前又徘徊不止,犹疑不决——她想再看看她的孩子,想再看看那个注定被这孩子伤得透透的男人。
中容千错万错,活该被千刀万剐,他猪狗不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是有一句话,他却说得十分在理——她怀了他的骨肉,于是从此和那个人,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没戏了。
安宁本应怨恨腹中的胎儿,想挥手将之扼杀,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做不到。
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无法痛下杀手。可是对于那份年少而起的爱恋,她又当何去何从?
那人从宫里将她带走,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那人自湖心向她走来,又是那样的闲然自适。
他在水边将她背在背上,在山腰将她握在掌心,传闻中的他诸般风流,却爱她爱得小心翼翼。
她说:“我放不下你,可我也舍不得孩子。”
不知如何面对,却也戒不了念念不忘。心有不忍,终伤人,伤己。
待到中容再次折返,安宁已是形如枯槁,奄奄一息。
那时的他,青丝白绸,飘飘荡荡,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流。
那时的他,一本正经地声称自己已将对方遍体摸透,无一保留。而她大梦未觉,一睡了之,终究也无从考证。
那年的她十六七岁,正是及笄的大好年华,情窦乍开,就被那个叫做玉采的男人拐进了阴沟里,从此万劫不复。
他温情,他淡然,他调笑如常,他杀伐果断,他心机狠毒,他言而无信,他一切的一切,她都深深痴迷,无法自拔。
她想把最好的自己,一股脑儿都给他,然而事实却是,他总是在捡别人剩下的——而那个捷足先登的“别人”,中容从来都是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