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尾声:如期而至的阳光(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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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市的冬天依然阴冷潮湿,叶子凋零的树枝斜斜地伸展在浓重的雾霭里,行人裹着厚重的棉衣,步态却很悠闲。两个中年男人经过那栋蓝白相间的宅子门前,其中一个戴着黑绒帽子的男人斜睨了一眼褐色的屋檐,又环顾一下空无一人的四周,才谨慎地垂下头,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对旁边的人说:“张主任家里好像很久没人进出了。”

他的同伴低头呵了口气,搓了搓没戴手套的手,“听说恶少进医院了,从那之后就没见过这大门再敞开。”他朝同伴挨近了些,把声音又压低一点儿,“还有,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有个在政府工作的亲戚说市长下了决心要拔除这个毒瘤。”

“都烂成这样了,还拔得出来不?就算拔出来了,谁知道会不会长出个新毒瘤来,咱们还不是照样受罪?”

“不管长不长新毒瘤,拔了旧的咱们总还有点儿盼头不是?”

“哎,你说得对,真要拔了,我铁定放鞭炮送他上路。”

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想,以前也见过俞文勤的父母,她能够马上从他们的神色和语气中感觉出来他们不喜欢她。然而现在面对蔚子凡的家人,没有很尖锐的言辞,也没有很热情的表示,这样不咸不淡的,她心里完全没底。

蔚子凡用腿轻轻碰了一下她,她才回过神来,对上他安抚的眼神,她暂时抛开顾虑,想着该怎样才能把自己那段痛苦而冗长的经历说个清楚。

她调匀自己的呼吸,神态平静得仿佛只是要说一个别人的故事。蔚夫人已被蔚子凡的养姐搀着上楼了,经过窗户前,她们顺手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很好,天是淡淡的蓝色,花园里有几枝冬青探到窗前。夏茹溪娓娓地叙述着,蔚仲凛的视线始终集中在她的脸上,很认真地听着,偶尔侧过头对旁边做记录的秘书耳语两句。

吃中饭时,蔚夫人和养女对夏茹溪的态度似乎熟络了一些,在饭桌上聊起了女人的话题,气氛还算融洽。到下午离开时,夏茹溪已经有些随意了。

如同所有见家长的人一样,一开始忐忑紧张,在意着对方家人对自己的印象,也总是敏感地为了他们的某句话而产生兴奋或退缩的情绪,确定自己得到认可之后,便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成就感。

男人压抑地笑出声,另一个人也咧开嘴无声地大笑着。

他们越走越远,身影渐渐模糊在清晨的白雾中。

透过那重重深锁的门,张越杭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上乘羊毛质地的西裤紧紧包裹着他两条微颤的双腿,他猛吸着烟,踱几步又坐回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几张纸再看了一遍,眼睛绝望地闭上,半晌,又睁开来望着对面神色忧患的张俊言和他多年的伙伴——那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他和手下的人常年替张越杭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些都是真的?”他问。

男人把手上的护照和身份证递给张越杭,指着上面的小照片说:“那天关的人的确是他,我查了他的身份,滨海市新维康集团的总经理,是老板蔚仲凛的独生子。蔚仲凛不但是优秀企业家,还是省政协委员,我们惹了惹不起的人。”

回去的路上,夏茹溪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城市风景,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清楚地知道那儿在幸福地跳跃着——爱的人就在身旁沉稳地为她驾车,他的家人也接纳并保护着她。

蔚仲凛在她离开之前单独与她说的话还响在耳边:“没有一个父亲能吞下这口气,就是散尽家财,我也要报复怪罪你?不,那是无能的人才有的思想。我的儿子跟你死里逃生,你们的感情经历过这样的考验,除了你们自己,没人能把你们分开。”

她缓缓地伸出手,覆在蔚子凡的手上。蔚子凡侧过头,她忽然迎了上去,吻了他的唇,又靠回椅背上,看着前面的路口说:“直走吧,我们去看场电影再回家。”

蔚子凡愣了愣,挑眉微微一笑,“也是,天大的事也不会比谈恋爱重要。”

夏茹溪也淡淡一笑,眸子里流转着月色般明亮的光辉。她怎么会不知道,蔚仲凛唯一的独生子遭遇到伤害,他的权威被挑衅,便会不计一切代价地让那些人得到惩罚,以发泄他的怒火。这就是蔚子凡大清早带她回家的用意吧——把她变成蔚家的一份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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