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寄生 第72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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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蘅万万料不到有一天她会来到宫里,听阿琅的儿子讲述阿琅悲剧的前生。个中机缘巧合不得参解,不能尽言。九蘅感慨万千,深叹一口气。

奕远注意到了,问道:“方姑娘猜出是谁了么?”

“啊,没有。”她答道。他的母后死后又制造了更多悲剧的事,她不想说出来。他还是永远不要知道吧。

奕远猜不出她心中的一番惊涛骇浪,沉沉给出答案:“是父皇。”

九蘅一愣:“他为什么这么绝情?”

九蘅不小心把一个杯子碰到了地上。赶忙捡起来,掩饰着有点复杂的神色。神游般的叙述被打断,奕远不悦地看过来。她忙说:“抱歉啊,我听得太入神了。”

奕远点了下头,对这个好听众表示满意,终于想起来该跟听众有点互动,问道:“你猜,我母妃真的是自尽的吗?”

她握住杯子,顿了一下,答道:“我猜……不是。”

“当然不是。”他的眼中栖息着地狱般的火光,“她是被人勒死,又挂到梁上去,伪装成自尽的样子的。那么,你知道她是被谁害死的吗?”

“是皇后吧。”她飞快地答道。不能直视他积蓄着痛苦、仇恨和疯狂的目光,不自觉地低头避开。

“绝情?什么情?夫妻之情吗?是啊,母妃曾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可是这皇宫里哪有情字可言。不是玩物,便是操纵朝政的工具而已。母妃被打入冷宫之前我那在朝为官的外祖父已获罪入狱了,但那硬扣的罪名不够牢固,父皇不太满意。就在母妃被害那天,外祖父在狱中破口怒骂,说了些欺君犯上的话,坐实了谋反之罪,父皇就把他杀了,总算是遂了心愿。”

他嘴角挂着笑弧,眼中却毫无温度,“现在你明白了吧?父皇的目的只是权倾朝野功高盖主的外祖父而已。可怜我那母妃,她嫁给皇帝时是拉拢重臣的纽带;她受宠时是稳住朝堂的定心丸;她失宠时是兔死狗烹的借口;就连她的死,也是杀死她的父亲的工具。可怜她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命数,自始至终都在努力给我争夺太子之位。可怜可悲的傻女人。”

“母妃死的那年我十七岁。听说她是被用白布裹着抬出宫去,烧成灰装在坛子里,草草掩埋。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那一天我在干什么呢?你还记得吗?”

九蘅一愣,不知奕远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抬头看他,果然,他的目光转回了灯笼上,思绪仿佛瞬间被焰苗吸引进去,好像听众不是九蘅,而是这盏灯了。

“是个人都会这么想,是吗?母妃多年来一直与皇后针锋相对,一心想把皇后的儿子拉下太子之位由我取而代之,皇后也恨她恨的要命,所以在母妃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正是杀她解恨的好机会,还可以轻而易举地解释为母妃一时想不开而悬梁,是不是?”他的嘴角浮起嘲讽的笑,“你与那些人想的一样,以为是皇后下的毒手。可是不是。不是皇后。”

九蘅没有吭声。她一个长在民间大宅、未接触过宫廷的少女,就算是听了他前面的一番话,也不能那么麻利地给出这场关于深宫谋杀真凶是谁的答案。“凶手是皇后”这个答案不是她给出来的,而是来自很久之前遇到的一个美人偶。

青蜃宫的美人偶阿琅。

第136章 为何要这么恨你

九蘅下意识地以为是发生在当朝、近年的事,没有想更多。这时回想起来,当时听美人偶讲述她的经历时,阿琅并没有说那是哪一年的事,没提及她的残念附在青蜃做的美人偶上已有多久,藏于地下脱离人烟的一妖一偶忽视了时间流逝,实际上,青蜃被鱼祖骗着以少女碎块拼合“新肉身”时,老皇帝早已驾崩了,阿琅却仍在做着重回宫中夺回圣宠的空梦,以至在死后犯下了血债累累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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