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翰·华生的日记两则(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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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以后,又出了一件小事。巴里莫尔请求与主人单独谈话,他俩在亨利爵士的书房里关起门来,待了一段时间。我坐在弹子房里,多次听到谈话的声音变得高了起来,我很明白,他俩所谈的是什么问题。过了一段时间,亨利爵士就打开房门,请我进去了。

“巴里莫尔认为,他有一点对我们很不满意。”他说道,“他认为,在他们夫妇自愿把秘密告诉我们以后,我们就去追捕赛尔单,这种做法很不公平。”

巴里莫尔站在我们的面前,脸色十分苍白,但非常镇定。

“或许我说话过火了一些,少爷。”巴里莫尔说道:“若是如此,我请求您的原谅。然而,在我听见你们二位出去是去追捕我内弟的时候,的确感到震惊。可怜的赛尔单,不用我再给他添任何麻烦,就已经够他苦一阵的了。”

“若你真是自愿告诉了我们,那么,或许事情就不会如此发展了。”亨利爵士说道,“但真实情况却是,当你或者还不如说是你妻子被迫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告诉我们的。”

我一直都在引用从前寄给福尔摩斯的汇报信。不过,讲述到这儿,我准备放弃这种办法,再度根据我的回忆,当然这最好借助一下我当时的日记了,随便摘录几段日记,就能使我想起那些非常详尽的、深深印在我记忆中的情景。好的,我就从我和亨利爵士在沼泽地里追捕了一阵赛尔单却徒劳无功,经历了我发现狱卒的那次奇遇的那个清晨说起吧……

10月16日的日记

今天,天气阴霾,多雾、细雨蒙蒙。

房屋被滚滚的浓雾重重包围着,浓雾不时上升,露出起伏的沼泽地来,山坡上有细小的水流,就像缕缕银丝一般;远方凸出的岩石湿润的表面,被天光映照得亮点闪烁,由表及里,都笼罩在阴暗、抑郁的氛围中。昨夜沼泽地令人惊恐的吼叫,在亨利爵士身上产生了恶劣的影响;我也是心情沉重,有一种危险的箭在弦上的感觉——并且是一种始终存在的危险,因为我难以形容出来,所以,也就感到十分可怕。

难道,我的这种感受是没有原因的吗?只要思考一番连续发生的这一串意外的事件,就会明白,在我们的周围正进行着一项很可能有计划的罪恶行动。这庄园前一个主人的暴卒,应验了巴思柯威尔家族的故事传说,还有老百姓一再声称的在沼泽地里出现的魔鬼一般的大猎狗,我也曾两次亲耳听见了一个猎狗在远处吼叫的可怕的声音,这会是超乎自然的事吗?

“我真没想到,您居然会利用了这一点,少爷……我真没想到。”

“对社会而言,赛尔单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在沼泽地里都是孤立无援的人家,而他又是个胆大包天的亡命徒,只要瞧他一眼,就能明白这一点了。例如,你就说斯特普尔顿先生的家吧,就只有他一个保护者,除非赛尔单被关进监狱,要不然,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安全。”

“他绝不会闯进任何人家的,少爷,这一点,我可以对您保证。反正,他在这儿再不会骚扰谁了,我向您保证,少爷,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做好安排,他就要去南美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少爷,我恳求您,不要让狱卒、警察知道他还在沼泽地里。在那儿,他们已经放弃了对他的追捕,他能够一直安静地藏到准备好船的时候为止。你们若告发了他,就肯定会使我们夫妇遭遇麻烦。我恳求您,少爷,什么也不要跟狱卒、警察汇报。”

“华生医生,您看如何?”

我耸了一下肩,说道:“若赛尔单能离开这个国家,就会给纳税人减去一个负担。”

真是既不可相信,又不太可能。一只魔鬼一般的大猎狗,又留下过爪印,又可以吼叫凄惨冲天,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这种鬼话,斯特普尔顿或许会相信,莫蒂默医生也可能相信;不过,若我还能算是有一些科学常识,不管怎样,我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事。若我自己对此信以为真,那就无异于把自己降低到这些可悲的乡下农民的水平。那猎狗被他们形容为魔鬼还不够,他们甚至还把它形容为眼睛、嘴巴都向外喷射着地狱之火。亲爱的福尔摩斯,你绝对不会听信这些痴人说梦的谣传,而我则是你的代言人、代理人。尽管我曾两次在沼泽地里听到过猎狗的吼叫声,但事实终究是事实,如果真的有什么魔鬼一般的大猎狗跑到沼泽地里来,那解释就顺理成章了。然而,这样一只大猎狗,它能藏在什么地点呢?它到哪儿去觅食呢?它又是从哪儿来的呢?白天为什么没人发现它呢?不容置疑,无论是顺理成章的解释,还是不合乎逻辑的解释,目前都同样地难以说通。

暂且先放下这只奇怪的猎狗不提,那么,我们在伦敦发现的那个“人”总是事实——就是跟踪亨利爵士、莫蒂默医生的那个人,还有警告亨利爵士不要到沼泽地来的那封怪信,这些至少都是真的,这或许是一个希望保护准男爵的不知名的朋友干的,但也同样很可能是一个仇敌干的。这个朋友或仇敌如今到底在哪儿?他依然在伦敦城吗?还是已经尾随我们到了这儿?他会不会……就是我所发现的在岩岗上站着的那个犹如铜像一般的男子呢?

的确,我只看到了他一眼,但有几点我是能够确定的。

他绝不是我在这儿所遇见过的人,我现在跟所有邻居都会过面了,他的身形比斯特普尔顿高得多,又比富兰克兰瘦削。说不定,或许是巴里莫尔,但亨利爵士和我已把他留在家里了,并且我几乎能够肯定,他是不会尾随我们的。如此说来,肯定还有一个人在跟踪我们,正如同有一个陌生人在伦敦跟踪亨利爵士、莫蒂默医生一样,我们也一直无法把他甩掉。若我们能抓住这个尾随者的话,那么,我们面对的所有困境就都迎刃而解了。为了达成这一目标,现在,我必须得竭尽全力。

我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打算把我的整个计划都告诉准男爵;第二个想法,我认为,可能也是最聪明的想法,那就是我自己单独干,尽量不跟任何人提及。亨利爵士显得很茫然,沉默不语,可见那沼泽地的奇怪的吼声已令他的神经受到了难以摆脱的震惊。所以,我不愿再用任何事情来加重他的忧虑,为了达成我自己的既定目标,我就一定要单独采取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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