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鲁克街的住院者(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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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说我知晓他的著作,非常兴奋,那苍白的脸颊居然泛出浅浅的红晕。

“我极少听人谈起这部著作,出版商告诉我这本书销路不是太好,我原以为无人知道它呢!”来访者说道,“我想,你应该也是一位医生了?”

“没错,我是一名退役的外科军医。”

“我对神经病学充满了兴趣,我很想对它进行专门研究,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自然首先必须做好能够着手的工作。噢,这是题外话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清楚你的时间非常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最近在布鲁克街我的寓所中,发生了一系列特别诡异的事情,时至今晚,这些事已到了极为严重的关口,我觉得一定不可以再耽搁了,务必立刻来请你帮忙。”

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点起了烟斗。

“哈,亲爱的华生,这是很肤浅的,我向你保证,如果不是那天你流露出一些质疑的话,我是不会打断你思绪的。今晚的微风真舒服,我们同去伦敦街上溜达溜达,你看如何?”

这间狭小的起居室已让我觉得厌倦,我就高兴地同意了。我们大约有3个小时的时间,在舰队街与河滨漫步,观赏着人生犹如潮汐的变化万千的情景。福尔摩斯独具特色的议论,敏锐的细节观察力与那奇妙的推理能力,都让人迷醉其中,倍感妙趣横生。我们10点钟才返回贝克街。可是在我们寓所的门前,却等候着一辆四轮桥式马车。

“噢!我看,这马车是一位医生的,而且是一位普通的医生。”福尔摩斯说道,“新开业不久,但他的生意还算兴隆,我想他是找我们切磋事情的,我们回来得正好!”

我熟知福尔摩斯的调查手法,比较容易领会他的推理。车内灯下挂有一个柳条篮子,内装各类医疗工具,我清楚福尔摩斯的快速判断,恰是依据这些医疗工具的种类与状况得出的。从楼上我们窗内的灯光可知,这位夜访者的确是来找我们的。我心里禁不住奇怪:“这位同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在这种时刻来登门造访呢?”我紧跟着福尔摩斯走入了寓所。

壁炉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脸显得尖瘦,留着土黄色的络腮胡子,他发现我们从外面进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的年龄也就是三十三四岁,但他欠佳的气色,浑身表现出的憔悴,显示他的精力正被生活消耗殆尽,已经提前夺走了他的青春气息。他举止腼腆,仿佛是一位格外敏感的绅士,可在他起身时,那只细长而白皙的扶在壁炉台上的手,很像是一位艺术家的手,而不像是一名外科医生的,他的穿着素朴暗淡——一袭黑礼服大衣,一条颜色不鲜亮的领带,一条深色裤子。

“帮忙,我非常欢迎。”福尔摩斯说道,“那些让你感到诡异的事,请详细地说来听听。”

“这里其中的一两点,是不值得一提的。”特里维廉说道,我一提到这些,就备感惭愧。但是这件事让人极为奇怪,而近日变得越发复杂,我不得不将全部都摆在你眼前,以方便你侦破。

首先,关于我大学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在这里我不得不先说一说。我曾经是伦敦大学的一名学生,我想,假如我对你们说,我被教授认为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学生,你们不会觉得我是在自我吹嘘吧!毕业之后,我进入了皇家大学附属医院工作,担任一个不很重要的职务,继续投入我的研究工作。我运气不错,我对强直性昏厥病理的研究,赢得了人们莫大的兴趣,我写了一篇有关神经损伤的专题论文,就是你朋友刚刚提起的,并荣获了布鲁斯·平克顿奖金与奖章,我实事求是地说,当时大家都认为我前程无限。

然而,我面前摆着一个最大阻碍,这就是缺少资金。你应该了解的,如果哪个专家希望名声远播的话,就一定要在卡文迪什广场区12条大街中的一条街上营业,这就需要有丰厚的资金,以支付那巨额房租与设备费。除这笔创办费外,他还一定要预备好足以维持自己几年生活开销的存款,还需要租一辆体面的马车和马。要实现这些,的确不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只有省吃俭用,期望在10年的时间里进行积蓄,然后再挂牌行医。可是,突发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为我辟出了一个崭新的境遇。

这便是一位绅士的来访,他叫普莱辛顿。普莱辛顿和我素昧平生,一天清晨,他突然走入我的房间,单刀直入地说到他的来意。

“晚上好,医生!”福尔摩斯爽朗地说道,“我明白,你刚刚等了几分钟,我很庆幸。”

“你跟我的车夫谈过了?”

“没有,是旁边桌上放着的那根蜡烛告诉我的。请坐,不必客气,请问你来找我是否有什么事呢?”

“我叫珀西·特里维廉,是一名医生。”来访者自我介绍道,“居住在布鲁克街403号。”

“你就是《原因不明的神经损伤》的作者吧?”我友好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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