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梅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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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曾做什么啊,不过是今儿个中秋,小哥守在王府中不能回家,能给家中添置些东西也是好的。”

仆人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是个笨嘴拙舌的,本就不擅长说话,更何况搭话的是个美人儿,一时张口结舌,只知道说不能收,剩下什么都不能回答。喃喃的重复着,“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小的不能收,真不能收。”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他挥了挥衣袖,“梅因姑娘这般好心,你推拒太多也过于煞风景了,这钱我做主,你就收下吧。”

“那就多谢梅姑娘,多谢白先生。”

白素这身衣服配上他高高瘦瘦的身形,放在白天,明灿灿的恍若神人,可搁在晚上,尤其是这种灯火偏暗的地方,效果可是截然相反的,梅因虽然是个练家子,可大晚上撞见鬼这种可能,还是让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好不容易问道:“白先生不是去了院中吗?怎的会出现在此处?”

梅因跟着下人离开,不知道穿过多少的回廊与外廊,不知道遇上多少个行色匆匆的下人,她带上暖黄色的面纱,却换不回一份暖黄色的心境。滚烫的泪无声无息的掉落,被冷漠的秋风扫过更填了几分沉重,她依旧静静的跟着,任由视线模糊又清晰,清晰再模糊。

淡淡的妆容依旧妥帖,她本就是天生丽质的美女,所有的粉饰不过是锦上添花,纵使她不施粉黛,只静静的坐在小轩窗旁,任由冬雪拂了一身还满,任由梅花在发上开好开败,也是别人眼中一霎灿烂的烟花。天地万物,穷尽了太多的鬼斧神工,偏偏有些人,从来都是天公作美的产物,美丽的不可方物。

她已经老了,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中,凡是过了二十的女子,都已是不再年轻,对于女子,无论是史书还是世俗,都太过苛刻,或许这张脸还能瞒过世人一时,或许改换了身份与年龄,她已然成了另一个人,可容颜再美,总会苍老,她日日躺在冰棺之中,服下再温补的药也是救不会来的,抱着最后的希望,不曾服下息肌丸,可有时连她都说不清楚,希望的是什么?

多少次太子饮下桌上的桂花酿,将她拉在身旁,什么事都不做,只会苦笑着说一句,“你当真像极了萧潇,可她死了,我害死的,亲手……害死的,梅因,你信吗?所以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想。”可她总是温柔的笑笑,像是家中雍容大度宽怀温和的正妻,她亲手把自己送给太子,也亲手把所有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再能选择结束,从她成为梅因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再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谁会相信呢?纵使人有相似,总不会一成不变,岁月的磕磕绊绊,总会凹陷成脸上的一道道褶皱,时间已过去了十三年,没人知道如今的青楼名妓会是当年的萧潇郡主,除了安王跟主人。

“想来问问你跳什么舞,府中的乐师虽然多,到底不曾有过什么大的活动,安王的情况你也知道,怕是他们松懈了许多,若是因为伴乐不好而污了你的名声,倒是王府的不是了。”

“白先生顾虑的是,既然如此,梅因便与白先生同行吧。”理由太过牵强,除了跟剪瞳还能糊弄一阵,其余的谁都不会相信,就算有不好的地方,苏管家难道是一个摆设吗?这种小事,也能请的动白素?

两人默默行了一段路,直到梅因踩到了一片干枯的落叶,发出一声脆响,打破这压抑的气氛,白素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前方,一路直行,“梅姑娘可知道夏姬用的是什么法子才能青春不老?”

梅因才知道白素要问的原来是这个,还好跟自己的身份无关。“梅因并不知道。”

泪,流速越来越缓,重量却越来越沉,在偏远的外廊上,除了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的杂音,梅因听着自己的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冰冷的石板上,而后,变得尖锐刺骨,生生把温暖的心房戳的千疮百孔。

太子很坏,可从未对她坏过,无论她是唯一一个异姓王贤王的女儿,还是问情斋的梅因,太子不过是皇帝的棋子,她从来恨的,只有皇帝而已。狡兔死走狗烹,鸟兽尽良弓藏,陶朱公那般明智,还是把西施送给了夫差,可若西施当初是一意孤行要去的,最后还能跟范蠡相守吗?所以,她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回到那个人身边了。

“姑娘,到了,乐师们都在里面,姑娘想要让他们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梅因低垂着头,遮掩着眼中残余的星星泪光,她低着头从荷包中取出二两碎银子,递给了引路的仆人,“辛苦小哥引路。”

“姑娘这是干什么,这本就是苏管家吩咐的,是小的分内之事。”不比寻常地方,一边推拒一边收东西,年轻的仆人是真的不曾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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